九花鹡鸰丸

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。

【雾夜狂想曲】《闭环》

.双……多……各种杰克*好孩子


.这算什么双杰,有没有多杰tag能给我打打(…


.【特殊称呼注明】“画师”:指新皮肤“好孩子”。





怪物们在看一场落幕的喜剧,并以此为基础地展开了评头论足,吸血鬼和机械狂因落幕的完美程度吵得不可开交,金色的流体怪物把音乐家手头的高脚杯斟到半满,死神倚着沙发一侧,把另一侧着盔甲的骑士从沙发对面撬了起来——理发师没忍住笑了半声,另外半声被卡在喉咙里,装作无事发生。


并不是所有的怪物都在这里,但就满员度来看,也确实算得上是齐聚一堂。他们只在荧幕前讨论了一小会儿,随后钟楼敲响它的整点十二声,所有在场的异类,都在这个瞬间被笼罩而来的雾所吞噬,融为一体,无迹可寻。不论是红酒杯碰撞的脆响,书页翻动的摩擦,还是相互争执不休的吵闹,都于十二声响和新一天来临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
房间的门挂着蜘蛛网,胸口插着两支笔的年轻画师在推开时,用巨大的吱呀声险些把它拆下来。这扇大门确实已经年久失修,这幢别墅也已经成了野鸟们的栖身之所,灰尘掉落在他的礼帽和卷发上,有点痒,但手上摸过门框后留下的厚重积灰,让他忍住了去触摸头发的冲动。画师借助微弱的灯光环顾四周——只有一些老旧的烛台,破烂的布单,沾满灰尘的地板,很难想象能在伦敦市找到这么一个地方,无法入住,无人接管。


画师可以拿任何东西发誓,一分钟前,他确确实实听到了门后热闹的讨论,所有声音都操持着一口标准的伦敦腔来回打趣,就像是场几个绅士聚集的茶会。他举起手中的烛台,但没能照亮更多的地方,这里就像他刚才看到的那样枯燥乏味,全是蒙尘的旧物,也能用肉眼看出它们有多么廉价。


“这幢别墅,也许最值钱的只有它本身……”尽管画师并不是冲着金钱而来,如此萧条的景象还是让他觉得意外。一个恰到好处的绘画场所并不难找,一个无人打扰的夜间素材千金难求,他的老师建议他在画作上创作得更为大胆些,去见识更超脱于自然的风景,于是画师深夜造访了这里:被诅咒的幽灵宅邸。就没进门时听到的声音而言,这里确确实实没让他失望。


画师用更多时间观察深夜的空屋,无人监管的房间甚至连门锁都没有,即使如此却也没人偷盗。他开始隐约感觉到了趣味性,偌大的空房中还有无限的可探知性,那些声音从哪里来,这间别墅的原主人曾发生过什么——这个瞬间,画师觉得自己像个沉浸于了解事件的侦探。


走过一条长廊花不了多长时间,除非每一张挂画都有被观赏的价值。他走走停停,耐着性子持烛台掀开每一张挂画上的遮布,胸前的两支画笔已经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得足够明显,如果有所谓的幽灵或其它未知生物潜伏在画布中,或许会有所共鸣。


每张遮盖布下都是一张角度不同的肖像画。画师不能理解作画人的意图,但那些造型迥异又活灵活现的角色,带着仿佛来自其它世界的气息跃然纸上。或是被金色流体层层缠绕的骨架,或是盛装打扮、手持酒杯的覆面贵族,不同的怪物却拥有着相同的结构——或许是同一个人的不同姿态或许只是作画者的多重妄想。画师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,借助微弱的烛火,他确实能在这里学习到自己未曾触摸过的世界。


最后的挂画没有被遮蔽,它被放在走廊尽头的墙面上,画布四周结满了厚重的蜘蛛网,落在画布的灰尘让人很难辨认出画中的造型,只有朦胧的色块能给予些形象参考。他皱着眉头凑近了一些,从指尖触摸那张画布,结果是只有指尖上沾了点灰尘。


伦敦是个多雨的城市,在房间外第一声雷响起时,画师便意识到,他为了更方便进入别墅而没有拿伞,实在是个失误。好在走廊上的窗户算得上能用,只有每一张肖像画在闪电下集体露出一两秒脸庞,这样看来,确实无愧于闹鬼宅邸的称号。他并不惧怕雷电,那张被照亮哪怕只有一两秒钟的最后的挂画,在瞬间为他展现出了清晰且真实的形象:一个比在场所有角色都显破旧的怪物。画师被那一瞬间的景象惊呆了,再举起烛台,依旧只有模糊不清的色块。


有人在画师身后低低地发笑,至此,万众期待的精彩戏剧,终于在电闪雷鸣中拉开帷幕。


画师转过身,率先从画布中转移的是按捺不住全身活跃的金色流体。它们从画框里以溢出形式流至地面,随后快速凝结成人类的骨架,再覆上肌理,戴上金丝缝制的高礼帽。他看见金色怪物对面画框中的机械造物抱怨地咕哝了一声,随后转移至另一个画框中。


所有挂画上的怪物都是活物。画师脊背猛地发冷,他挥舞着烛台,试图用这微弱的火苗对逐渐走近的怪物产生威慑作用,然而视角的最边缘处,一只与长刀连接的左手缓慢覆上他的双眼,有人吹灭了他的烛台。在一片黑暗中,画师忍不住浑身颤抖,他明确地听到那些声音在画布上细碎地讨论什么,像是流体正迈着缓慢的步伐靠近过来,俯下身,紧挨着他的脸颊。


画师听见对方隐藏在面具后的声音,沉闷的像是在水中搅动:


“欢迎。”



金皮紫皮说话就是硬气 



画师醒过来时,窗外已天光大亮,没有收纳着怪物的挂画,没有他的噩梦,仅残留了肌肉的酸痛与狂跳不已的心脏。看起来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砸昏过去,以至于做了个糟糕至极的梦。


年轻的艺术家从地面上爬起来,拍打身上的灰尘,而在他正前方的窗台上,摆着一封信。它的整洁程度与在场所有灰尘与蜘蛛网都不相同,信封上用花体写着画师的名字,印着像是某种花卉模样的火漆标识。直觉告诉他,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拆开的东西,但在这个充斥着灰尘的走廊,以及奇怪而又模糊的噩梦间,更多的是好奇心。


他拆开了信,火漆从信封处脱落,洁白的信纸自动展开。


从信纸深处伸出无数只手——红色的长指甲,机械的胳膊,仅有骨架的空壳,金色的流体——拉扯住画师的胳膊或腰肢,或掐在脖颈,遮盖住他收紧瞳孔中最后一丝倒映窗外的光。




【闭环】


“开膛手杰克”事件引发伦敦范围的恐慌,夜晚成为了危险的代名词,在这片寻常有士兵来回巡逻的雾都中,马车显得极为显眼。一张通行证被车夫递交过来,座位上的绅士将第二根画笔插进胸前的口袋,保持着微笑向警卫致敬。


“当心,那儿现在有不输给开膛手杰克的事故。”警卫瞟了一眼地址,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,“有去无回的庄园,杀人不眨眼的疯子,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?”


“一切都会好的。”绅士笑着搭腔,马车缓缓向前行进。


“你不像是会去那种地方的人,有亲戚?”临走之前,警卫多看了两眼这个气质不凡的艺术家。


“我想,我是去创作……更多的可能。”他弹了弹帽檐,一位画师带着他的行李箱——以及行李箱中仅有的一封信,一张白色的面具,与马车一起,消失在浓重的雾中。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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